如果你重新觀察世界這部「機器」是如何運作地,你就能從中獲得一些啟發,找到在加速時代中獲得穩定的方法。
這個星期解讀的是湯馬斯·佛里曼(Thomas Friedman)的《謝謝你遲到了:一個樂觀主義者在加速時代的繁榮指引》,佛里曼是三度「普立茲新聞獎」的得主,如果說新聞界有什麼獎能代表一個人的影響力的話,那「普立茲新聞獎」就是其中一個最有力的證明。
而這種影響力也意味著,佛里曼能比一般的記者更容易獲得採訪大人物們的機會、獲得與頂級精英交談的機會。
不過,這些內容起到的或許不是帶來新知的作用,而是反思的作用。至於為什麽這麼說,你稍後就能知道。
佛里曼認為,世界這部「機器」正由三股力量推動著加速前進、變化,現況是如此,而未來也很可能是如此,這三股力量分別為摩爾定律(Moore’s Law)、市場(Market)和大自然(Mother Nature)。
我們先從「摩爾定律」談起。
更快、更便宜、更多可能性
「摩爾定律」已經是老生常談了,其指的是電腦(或積體電路晶片)計算能力在18個月內會翻一番,效能是呈指數型成長,但具體來說指數型增長有多快呢?
請看下面這一則故事:
有個古代皇帝的故事,愛上一項稱為「圍棋」的遊戲,決定嘉獎此項遊戲的發明者。他把發明者召入宮並且宣布要滿足發明者的一個願望。
「陛下,我深感榮幸。」發明者喃喃說,「我的願望是你賞我一粒米。」
「只是一粒米?」皇帝很驚訝。
「是的,只要在棋盤上的第一格放上一粒米,在第二格上放上二粒米,在第三格上加倍至4粒,依次類推,每一格均是前一格的雙倍,直到放滿整個棋盤為止。這就是我的願望。」
皇帝高興的大聲說:「好!把棋盤拿出來讓在座的各位見證我們的協定。」
皇宮的人都聚集到棋盤邊,廚房的僕人一磅重的一代米送給發明者,發明者笑著打開了袋子。
「我建議你回廚房換一個大的袋子。」發明者對僕人說,皇宮裡的人大笑起來,誤認為這句話是諷刺的意思。然後發明者開始在棋盤上擺放米粒,每放一格便倍增米粒的數量。
當第一排的8個格放滿時,1… 2… 4… 8… 16… 32… 64… 128粒米,旁觀者大笑著,指指點點。但放到第二排中間時,咯咯的笑聲漸漸消失了,而被驚訝聲所代替,因為小堆的米不久就增成了小袋的米,然後倍增成中袋的米,再倍增成大袋的米。
幾番周折後,得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結論。一粒米在六十四格的棋盤上每個格倍增,最後是一千八百億萬粒米,總數是相當於全世界的米粒總數的十倍。
如果機器的計算能力能在18個月內翻一番,那它帶來的結果是計算效能的暴增、加速,這個加速過程一開始看起來是沒怎麼樣的,但當它持續加速一段時間之後,就會出現天差地別的分別。(今天的晶片效能就比46年前推出的晶片強 3,500 倍,能源效率高出 90,000 倍,價格卻只有六萬分之一)
看到這裡你可能會說,是的,電腦很快,那又怎樣?
計算效能的暴增除了帶來「電腦更快」這一個結果之外,更重要的是其帶來了許多科技上的「可能性」。
「可能性」是什麼?
就是有創新的空間,可能性越大,可因此被創造的東西越多。
原本難以處理的計算,現在可以被輕易計算了,這意味著電腦可以運行更複雜的軟件,而更複雜的軟件意味著——你可以給軟件更多有效率有樂趣的指令,從設計到辦公到社交再到娛樂,無所不包。
軟件也帶來的效率會「反哺」硬件,為其帶來升級,原因就在於功能強大的軟件能讓硬件的設計製作和模擬的過程變得更容易,甚至能翻過來加速硬件。這樣,硬件加速了軟件的誕生,賦予了軟件更多的「可能性」,軟件又輔助了硬件,賦予了硬件更多的「可能性」,兩者相輔相成,來回刺激,成了科技成長的良性循環。
所以有人說,是摩爾定律推動了整個近代科技產業的發展,就是這個原因。事實上,沒有「摩爾定律」帶來的科技加速和可能性,手機和電腦等產品就不可能獲得普及。
你可能又會說,怎麼又拿摩爾定律來說事呢?不是已經有報導說摩爾定律已經開始失效了嗎?
是開始失效了,但離完全失效的具體時間點,或許還有蠻長的一段時間。
對此,佛里曼到最前線進行了深入的採訪:
如今,摩爾定律已經進入棋局的後半盤,何時會走到盡頭?
英特爾執行長柯桑尼奇對我說:「摩爾定律將死的預言,我已經聽過十幾次了。我們可以做出三微米(一公釐的千分之一)的晶片薄膜,有人就會問:『怎樣才能夠做得更薄?我們可以縮短光的波長嗎?』我們每次都能有所突破,雖然事態在之前往往不明朗,第一次發現的答案,也不一定就是真正的解方,但我們還是得以一再突破瓶頸。」
不過,柯桑尼奇也坦承,近兩次摩爾定律應驗的時間已經拉長,從原先的兩年延到將近兩年半,因此半導體的進展已經減緩。
即便如此,指數型成長的速率,不管是每年、每兩年或每三年倍增,由於晶片進步呈現非線性曲線,我們才能持續不斷地推出新的機器、機器人、手機、智慧型手錶、軟體,電腦也才能變得更聰明、更快、更小、更便宜,而且效能愈來愈強。
柯桑尼奇提及英特爾最新的微晶片:「我們現在已經發展出 14 奈米製程技術,小到用肉眼看不到。晶片就像你的手指甲那麼小,上面有超過十億個電晶體。我們現在已經知道如何進展到 10 奈米製程,甚至對 7 奈米和 5 奈米的製程也胸有成竹,正在想如何突破到 5 奈米以下。其實,長久以來都是這樣。」
在英特爾,負責持續推動摩爾定律的,就是技術與製造部門執行副總比爾•霍爾特(Bill Holt)。他帶我參觀他們在奧勒岡波特蘭的晶片製造廠,隔著玻璃,我看到機器手臂在密封的真空室中,一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把矽晶片從一個處理站移到另一個處理站,而身穿白色防護衣的技術人員則在無塵室中監督,確保機器運作良好。霍爾特聽到有人唱衰摩爾定律來日無多,也很不耐煩。
他說,目前他們已經發現新的材料,可在晶片上塞進更多電晶體,耗能更低,也比較不會發熱。他有信心,十年內必然會有某種「重大突破」,引領下一代摩爾定律的發展。
就算沒能發現新的材料,我們可別忘了,打從一開始,微晶片的運算能力得以日益增強,不只是靠矽晶片,軟體進展也是一大功臣。
超級電腦設計師芒迪論道:「晶片愈強,軟體也愈厲害。晶片有了新的設計和元件最佳化,就能藉由軟體之助,加快運算速度。」
近年來,人工智慧能夠一再突破,就是晶片設計與軟體相輔相成打下的根基。由於電腦吸收、處理資料的速度與數量,已經超過我們所能夠想像的,電腦已像人腦,具有辨識與學習的能力。
這一切皆始自第一片矽晶片和摩爾定律。霍爾特下結論說:「很多人都預測摩爾定律已經走到盡頭,所持的理由各有不同,但這些人有一個共通點:他們都錯了。」
摩爾定律還在為機器計算效能持續加速,而且從歷史來看,效率提高的科技設備不但沒有更貴,其成本還不斷的降低,讓人人都可以從中獲益。
而這同時也意味著,科技的「可能性」還在不斷的被放大,創新還未停止,科技還有加速的空間,人類就必然會受到科技進步的持續影響。
但就目前來說,科技帶來的影響已經夠讓人吃不消了。
更快、更激烈,才能更穩定
近代科技帶來的劇烈改變的影響之大,重塑了全球市場(這裡的全球市場指的是人力資源、物質和資本)的運作方式,也改變了雇主對「人才」的定義:
約翰•海格三世(John Hagel III)、約翰•西利• 布朗(John Seely Brown)和朗恩•戴維森(Lang Davison)這三位管理專家論道,長久以來,「存量」(stocks)是衡量財富的標準,也是成長的動力—你儲存了多少可想像得到的各種資源,留待日後取用。
但如今,世界已經不一樣了,比較優勢來自「流動」(flows)的豐富性和數量—一個國家或群體擁有多少這樣的流動,人員被訓練成多會善用這些流動的力量。
海格在接受我採訪時說道:「在今日世界,流動是無可抵擋的趨勢,會自動排除擋在眼前的障礙。一旦流動獲得動能,就能輕易摧毀過去為我們創造安全感和財富的知識存量。我們必須一起合作、學得更快,使個人和集體的潛能得以發揮。只要能夠躍入更大的知識流,很多可能性都得以實現。這就是『大移轉』的本質。」
海格、布朗與戴維森在 2009 年 1 月 27 日發行的《哈佛商業評論》(Harvard Business Review)中,共同發表了一篇文章〈放棄團塊,擁抱流動〉(“Abandon Stocks, Embrace Flows”)。
他們問道:「錢在哪裡?」
過去,答案很簡單:就是知識存量。如果你能掌握某種寶貴的知識,只有你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那麼你就像擁有一部印鈔機一樣。只要好好捍衛你的知識,並且利用這樣的知識,推出產品或服務,推得愈有效率、愈廣,就愈能財源滾滾而來。
例如,可口可樂的獨家配方,或是某種暢銷藥品的專利等。這種模式簡單、強大,而且卓有成效,因此已深植於管理者的思維⋯⋯
不只是公司,個人也是如此。我們早年在結構化的教育體系下學習,之後進入職場,深信我們的技能和知識,能讓我們獲得穩當的工作。當然,我們會透過工作吸收到新知,但關鍵仍在有效利用我們早年在教育體系獲得的知識存量,做為安身立命的基礎。
如果近代科技加速迭代,讓這樣的模式過時呢?誠如三位作者所言:但如果另一種價值來源變得更強大?我們認為,有很好的理由可以相信,價值正在移轉,從知識存量移轉到知識流量。簡單一句話,我們相信,知識流量將勝過知識存量⋯⋯
當世界變得愈來愈快,知識存量貶值的速度就會變得更快。舉個例子,全球很多產業現在的產品生命週期,都被壓縮得愈來愈短。新一代產品出現的速度愈來愈快,即使是最成功的產品,也很快就被淘汰。
過去,在產業比較穩定的時代,我們只要學會某種寶貴的知識或技能,就能夠創造價值,可以高枕無憂。但是,這樣的時代已經不再。
現在想要成功,就必須持續參與新的知識流,不斷更新自己的知識存量。
說白了,就是整個市場都受到了科技快速創新的影響,產生了價值轉移。
例如,在商業的情況是——科技不斷的創新產生了更加有效率的商業模式(如Uber,Airbnb),導致以前的「看誰累積最多」的模式(累積許多的車子,蓋許多的酒店)不再是最有價值的,「看誰變得最快」的模式(如,讓所有人的車子都能變成德士,讓所有人的房子都能變成酒店)才是最有價值的。
而在個人的情況也很類似,科技不斷的創新產生了更加有效率、多樣性的勞動力(如機器、人工智能),讓人們對人才的定義產生了轉變,從「誰能辦到什麼就是人才」(一個人擁有什麼知識技能),變成了「誰能學得更快就是人才」(一個人能有多快學會知識技能)。
可以這麼說,你的個人簡歷裡最有價值的指標或許不再是擁有什麼大學文憑,而是你用了多少時間掌握一門知識,並從中創造出了什麼?
因為對雇主來說,「學得更快的人才」無疑更能幫助企業適應未來那高速變化的世界,讓企業不易被取代。
總而言之,無論對企業還是人才來說,變得快和學得快,是保持自身價值,維持穩定的唯一方法。
對此,佛里曼在書中引用了一個很好的比喻:
在這麼多事物同時加速變化之下,很容易令人感覺就像在湍流中划小輕艇一樣,身不由己地被愈來愈急的水流不斷往前推進。在這種情況下,幾乎難以抗拒去做本能使然但錯誤的事,那就是撐住說用力用力撐住划槳,想讓小艇慢下來一點。
「但是,這樣做沒有用,」加拿大花氏激流輕艇隊前任隊員,同時也是奧運銅牌得主,參與國際競賽及擔任指導員和導遊有超過十五年經驗的安娜•雷夫斯克(Anna Levesque)如此表示。雷夫斯克在她的部落格上,提供如何在湍流中操控小輕艇的一些簡單技巧,這些技巧值得牢記,可以應用在如何應付這個加速時代上。
雷夫斯克這篇部落格文章的標題是〈對新手來說,為何,說,為何為「讓划槳保持在水中」是很糟糕的建議〉(“Why ‘Keep Your Paddle in the Water’ Is Bad Advise for Beginners”):
你是否認真想過「讓划槳保持在水中」這句話的真正含義?如果你想過,就不會向初學者提出這種建議了。提出這種建議的漿手及指導員意圖良善,他們其實想要表達的是:「繼續划,在湍流中保持穩定度。」
但是,當新手聽到「讓划槳保持在水中」時,他們往往會做出諸如此類的不當動作:用力拖著划槳,讓漿葉在水中轉動推進,因為他們想要控制方向,而這是一種很糟糕的姿勢⋯⋯
想在湍流中提高穩定性,很重要的是要划得像水流一樣快,或是比水流速度還要快。當你用力拖著漿、試圖操控前進方向時,就會失去動能,很容易就會翻船。
這個方法也適用於今天,唯一的穩定前進之道,就是划得像科技、全球化及環境變化速度一樣快或是更快;唯一的成功之道,就是維持「動態穩定」(dynamic stability)。
科技和市場的加速變化就像是湍流,而每個企業和個人都在這湍流之中划著小輕艇,你可以試圖停止,但你最後一定翻船,而如果你想要提高穩定性,你就必須讓自己也開始加速,以獲得「動態穩定」。
另一個類似的比喻出自Google X 研發實驗室主導者阿斯特羅•泰勒(Eric “Astro” Teller):
泰勒總結,隨著創新週期變得愈來愈短,學習適應的時間愈來愈少,我們現在面對的是:「不穩定的固定狀態,以及偶爾不穩定狀態的差異。」
他說,靜止穩定的時代已經結束了,但這並不是指我們無法獲得新的穩定:「新的穩定狀態必然是動態穩定。就像騎腳踏車一樣,無法停止不動,但如果你雙腳不停地踩,就能夠一直前進。儘管這不是人類的自然狀態,我們還是必須學習在不斷變動的世界中,保持動態穩定。」
我們都必須學會「騎腳踏車」的技巧。泰勒說:「說來奇怪,我們可以在這樣的變動下重新獲得平靜,但這必須透過不斷地重新學習才能做到。我們肯定還沒有訓練自己的孩子,告訴他們如何保持動態穩定。」
簡單來說,一個人若要適應科技帶來的快速變化,就必須要始終學習、終身學習。
不過,它與以前我們所認識的不同,以前的終身學習是為了追求更高境界而努力,而現在的終身學習更像是為了不被淘汰而努力。
更快、更多人、更加的危險
朋友曾經問我:「商業上總強調要雙贏,甚至是三贏,但如果每個人都贏的話,那麼是誰輸了?」
我回答道:「是地球輸了。」
自工業革命以來,特別是自 1950 年之後,人類對地球主要生態系統和穩定機制產生的衝擊加速,已經威脅到「全新世」(Holocene,指的是擁有平靜、穩定氣候型態的地質年代,也是歷史中唯一適合人類居住的地質年代)的平衡。
近幾十年來,這樣的衝擊更是愈演愈烈,很多系統的運作都出現轉變。不少科學家認為,我們因此將由友善的全新世,進入一個新的、未知的地質時代。
這就是我所謂的「眾人之力」。人類是屬於大自然的一股力量,也會對大自然產生作用。在 20 世紀之前,沒有人討論人類對大自然的衝擊,但是自 1960 年代和 1970 年代開始,由於工業革命延伸到許多新的地區,尤其是中國、印度、巴西等地,人口急速擴張,中產階級人數變多,全世界有更多人過著像美國中產階級的生活—出門以車代步、擁有獨立住房、高速公路、航空飛行、吃富含蛋白質的飲食。
步入 21 世紀後,超新星(即科技的加速變化)創造了另一波的全球發展,包括工業製造、城市化、電信、旅遊和貿易。這些趨勢相加起來,已對地球的重要生態系統產生壓力,人類可說幾乎把地球壓榨到極限,到達地球史之前未曾見過的程度。結果是,我們的伊甸園真的已經岌岌可危。
科技是一把雙面刃,它帶來了好東西,也帶了壞東西。
好東西是顯而易見的,更豐富的物質、更效率的工作、更方便的生活。
壞東西也不難發現,更危險的網絡犯罪、更危險的恐怖份子、更危險的大自然。
請注意,以上最容易令一般人擔心的是網絡犯罪(如信用卡被盜),其次是恐怖份子,但事實上最有影響力而且最危險的——是大自然。
而目前,大自然所遭受的壓力急速增加,大自然正被迫離開舒適圈(穩定的氣候),科學家把這種急速增加的壓力稱為「大加速」(the Great Acceleration),可以理解為前面提到的「科技+市場」加速變化帶來的影響:
大加速是地球社會經濟系統急遽增長的指標,這個系統就是人類在地球系統的活動。
這種轉變規模極大、速度甚快,僅只六十多個年頭,人類已成影響地球最大的一股力量。在此之前,人類的活動與地球的生物物理系統相比,還微不足道。因此,人類與大自然仍可互相獨立。
但是,現在兩者已密不可分。大加速透過全球化及社會經濟系統與生物物理系統的交互作用,讓我們看見兩股力量相互碰撞的影響。很多生物物理指標都告訴我們,人類已經超越全新世變異的界限。地球已步入新的境地,無類似情況可供參考。
且讓我再強調一次:我們已經活在沒有類似情況可供參考的世界。也就是說,人類這個物種將面臨前所未有的險境。我們逼迫地球離開熟悉、安全的全新世,進入一個「無類似情況可供參考的世界」。
無類似情況可參考的意思是什麼?
意思是科學家很難想像出這險境是什麼樣的,具體會發生什麼事情,更別說找出到時的應對策略了。
而且,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未來的情況可能會加速惡化,因為全球人口正在不斷的增加:
現今,依然有許多國家的人口仍在不斷地成長。這種成長將使「自然資本」消耗得更快,不但衝擊本國的河流、湖泊、土壤和森林,也會使其他國家受到影響。
即使目前大多數國家的人口成長已趨於平緩,甚至不增反減,但根據聯合國最新報告,現在的全球人口總數約 72 億人,到了 2050 年,將多達 97 億人。這表示在短短三十幾年之間,世界人口將會多出 20 多億人。請好好想想這個數字:增加 20 多億人。
更重要的是,如此龐大的人口對地球自然系統和氣候,將會造成更嚴重的衝擊。在不久的將來,在這 97 億的人口當中,將會有愈來愈多的人湧向都市,在社會經濟的梯子往上爬,努力晉升為中產階級。
因此,會有更多人開車、住大房子、消耗更多水電,也會攝食更多的蛋白質,進而對地球的人均影響將會大得多。
今天,約有 86%的美國人住在有空調的房子和公寓裡,但在巴西只有 7%的人能享受空調,在印度就更少了。他們的基本需求如能得到滿足,也會想要有空調可吹,就像住在日本、歐洲或美國的人一樣。
全球的人口在持續增加,但從歷史的角度來看,人的慾望不會變得越來越少,而是會越來越大,這意味著我們能預期人類會開採更多的自然資源,製造更多的污染。
其中,人口特別大幅增長的地區都是貧困國家:
非洲因為人口成長率高,預計在 2015 年到 2050 年之間,全世界增加的人口有超過半數都將出現在非洲。
在這段期間內,非洲 28 個國家的人口數,都將成長為原來的兩倍以上。
世界人口預計會大幅成長的地區都是貧困國家,人民很難獲得溫飽。 很多人口快速增加的國家,都有水資源不足和森林砍伐的問題,還有一些則是衝突不斷,政治動盪不安。
雖然我們不能排除這些國家也有進步的可能,但人口快速成長勢必會帶來相當大的挑戰,人民很可能面臨諸多問題,包括飢餓、貧窮、水資源短缺、環境惡化和政治動盪等。
面對日趨惡化的大自然情況,怎麼辦呢?
如前面所說,科技是把雙面刃,科技可以是導致大自然加速惡化的因素之一,也可以是解決這一險境的救星,關鍵在於人類會把科技駛向何方。
佛里曼自稱為樂觀主義者,他對未來還是抱有希望的:
然而,不見得非得要到萬劫不復,再來悔不當初。全新世的大門,不一定會砰然關上。即使我們現在已經被關在門外,說不定還有機會。洛克斯壯曾對我說:「對人類及這個世界來說,人類世如能保持平衡,險中求安,就不至於墜入煉獄般的浩劫,永不得解脫。」
可以確定的是,此時此刻就是轉折點。我們如何選擇,關係到未來的命運。加速時代是友是敵,就看我們自己決定要怎麼做。儘管超新星能夠強化我們的力量,如果人類自私自利、一意孤行,這股力量反而會毀了我們自己。
我們必須把這股新的力量、機器的力量和眾人之力當成助力,在地球的界限內利用工具創造出豐饒,而不是反被那些力量給害了。但是,要做到這點,我們必須有強大的意志力,也需要好的領導和集體行動,以前所未見的決心和團結來解決問題。
每一天,我們都能看見新的突破,例如太陽能、風力發電、電池和能源效能,未來可能出現能供數十億人使用的低價清淨能源,但我們還是得下定決定課徵碳稅,才能讓清淨能源發展得更快,讓成本及價格下滑。
環保人士常說,儘管遭遇地緣政治大變動,我們還是能夠再站起來,例如希特勒侵略鄰國、珍珠港事變和 911 恐攻等,都顯示我們有浴火重生的能力。
然而,大自然目前的遽變,已經對人類全體造成威脅;但是,說到底,這還是我們自己造成的,這是人類的共業。我們必須在超越所有的界限、無可補救之前,趕快採取行動。而且,這不只是為了我們自己,也為了還未出生的下一代。
這就是人類現今面臨的挑戰,也是我們這一代的考驗。我們可在二戰後重建歐洲,也可重建紐約世貿中心,甚至在 1929 年及 2008 年全球金融危機之後再站起來,但如果跨越了地球的界限,超越大自然的耐受度,很多事物是沒有重建的可能。
面對多重威脅,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同心協力,集體發心採取行動,共同致力於清淨能源的研究與投資,致力於提高能源效能。至少美國人得願意付碳稅,以加快清淨能源的投資和效能。
同時,我們必須致力於婦女教育的普及(以降低生育率),讓世界各地的族裔都具備能力。要是我們不群策群力,就很難面對目前的挑戰,也不可能持續保有一個穩定的星球。即使人類為數眾多,擁有各種強大的工具,加上超新星的助力,但若是失去立足之地,一切都是枉然。
我以前說過很多次,但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會不斷地說:我們是第一代可能會耗盡大自然用來調適和回復的種種緩衝系統、備胎、技巧與工具的人,如果未能及時和緩這樣的趨勢,我們也會是第一代體悟到時機太晚的人。
2017年,科技、市場、大自然這三股力量還在加速變化,而在這三股力量形成的湍流之中,佛里曼的樂觀,來源於相信人類與科技的力量。
的確,未來科技的發展,會很大程度的決定人類命運的最終走向。
如我前面所提到的,科技的加速代表著新的「可能性」,在這些可能性之中,也有「全人類持續繁榮」的可能性。
因此,每個人除了讓自身也加速,並相信著他人之外,似乎也沒有太多的選擇。
每一個人都只能在持續加速的湍流中加速划行,以保持「動態穩定」,以在湍流把自己推翻之前,再前行小一段,或一大段。
另外,如果我們能善用各類科技提升每個人的能力與環境,借助現有的科技持續學習,或許最終我們就能夠找到一大堆解決大自然問題的方法。
但萬一不能呢?
我想,我還是會選擇加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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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里曼在書中也有提到,他建議人們多一些停下來,反思片刻。
但這不是與「每個人都應該加速」的建議相違背了嗎?
其實不然,停下來是為了調整方向,反思出更好的選擇,暫時放慢腳步是為了看清正確的方向,這樣之後的加速才會有意義。
另外,也希望你在閱讀這篇文章後,別感到太過焦慮。我認為,逐漸的把前進的步伐調節到比舒適快一點的程度就好,等到適應了比較快的速度後,又再調快一點點,如此重複。
這樣,你才不會一下子掉入過度緊張的狀態。
請切記,無論是工作或學習,其目標都是為了讓生活變得更美好。
共勉之。